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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院中可有识得笔墨的丫头?这陈年旧疾我可开个药方出来让你温养着,若是不放心,等一会可让大夫掌掌眼。”

白梓冉刚刚服了药,面色上还是有些苍白,声音虚弱着,“让夫人费心了,不过我这院子里的丫头倒是没有识得笔墨的。”

她说着还接着紫绣的手坐起来了些,散落着的头发显得她愈发楚楚可怜,“我也到才这里不久,很多事情都不熟悉,只有这紫绣是大小跟在我身边的。不过这丫头懒得很,又天资愚钝,在识字上没什么天赋。”

茯苓在一旁挑了挑眉头,看向了坐在床榻上的紫绣,眼里闪着些许的精光。紫绣被人看着不自在,有些羞愧地咬着唇瞪了她一眼。

“不碍事,可否借些笔墨纸砚?”

“自然。”

丫鬟拿了笔墨和纸过来摊在了桌上,茯苓走上前来,“夫人,我来吧。”

缪星楚摸着桌面的东西,手指在铺着锦缎的桌上寻找着,闻言笑了笑,“没事,我也很久没写字了,手指都生疏了。正好借此机会看了看我这瞎了眼后能不能写了。你就在一旁帮我看看写正了没有。”

茯苓见她对写字起了兴致,便将桌面上的笔和纸摆齐,正对着她的方向放好,在一旁研磨起墨来,收拾好后将蘸了墨的笔递给了她。

缪星楚先用手指摸了摸纸的四边,又用手掌拂过整张纸,确定着纸的大小和落笔位置,接过茯苓递过来的笔开始在纸上写着药方。

她写得很慢,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写,有时候要顿下笔,思考着药方的配置和落笔的地方,皱着眉头,面上神情冷肃。

茯苓在一旁心惊肉跳地看着,有时见她快要超出纸外还要继续落笔沾到桌布的时候,下意识出声要提醒她,还没等她说,缪星楚就顿笔摸索到下一行去了,于是她暗中吁了口气。

就这样在气氛的冷凝下,缪星楚完成了一张药方的写作,她坐着额头上冒出了些汗,刚刚太过专注,又细心着要注意用量和搭配,着实是件废脑子的事。

更重要的是,这是她 倾诉2

屋内烛火通明,熏香的屋子烘着浓浓的暖意,打落的光在白梓冉的侧脸上,衬出一幅凄楚的神情。

她双手交叠,趴在了桌面上,下颌搁在了手臂边缘,整个人低着,垂落的视线交织在锦缎桌布上绣工精致的梅花。

从胸腔呼出的气热,她声音闷闷的,眼底泛起了泪光,要落不落的盈盈水波添了三分妩媚,她有一点异族血缘,五官深邃,有明艳的风姿,艳丽非凡,此时垂泪状让人心生怜惜。

“我和是他青梅竹马。他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才七岁,像是从很远地方走来,他看起来瘦弱,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,孑然一身。我身边的人都看不起他,甚至打骂他,欺辱他。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可怜,便尽我所能帮助他。”

她灿然一笑,带着些悲悯,“或许我还看上了他那张脸吧。你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,鹤立于鸡群之中,他总是不和别人交谈,冷冷看着人的时候如利剑般。他越长大就能越看出那风人之姿,不可方物。”

“我的老师总是说此子日后必有大造化。可我哪里管那么多,我甚至不希望他有什么成就,在我家中,若是本事超群会惹来忌惮,稍有不慎便有杀生之祸。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,一生平凡顺遂便好。”

往事如尘土,思来想去有很多想要说,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是年少初遇时候的场景,第一眼见面便留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。

她一袭红衣飞身纵马,在街头巷尾处见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仍不肯叫唤一句,忍着疼冷着一双眼看向了天际飘着的云,咬着牙渗了满头的冷汗。

那日风吹黄沙迷乱了眼,她立于马上,一记横鞭打走作乱的人,笑着看他,“小可怜,还不快走?”

他依靠着脏乱的墙角勉强站了起来,眼神如刀,眼底藏着不加掩饰的戒备和防御,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。

“你这人真奇怪,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。”少女骄纵打着马鞭,头上缠绕着的银链在眼光下熠熠生辉,照得一幅光彩夺人的娇俏模样。

回应她的之后风吹声,她哼了一声飞马疾驰。

缪星楚在一旁听着,柔和的脸上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疑惑和好奇,只是心中咂摸出了些意味。青梅竹马的恋情,又这般凄楚的神情,下一段便是分离了吧。

“后来,因为他背叛我的家族,我不得已要被父兄送去联姻,再见面时孤身一人他前来,彼时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,还怀着身孕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我恨他的冷血无情,不择手段,站在高处,射了他一箭,穿过胸膛。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。”

故事美化的程度太多,其中有太多的国仇家恨,生杀予夺难以对人言说。任是白梓冉已历经千帆回想过多次,说起过往时还是忍不住的心绞痛。

茯苓听故事倒是毫不掩饰的一脸好奇,津津有味,不过她不敢抬头,躲在角落里暗自看面前的这位美人夫人垂泪自伤,叹了口气。

心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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