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平芜:“太子殿下也答应过臣,不是么?”
摄政王淡淡扫来的一眼,是提醒,也是威胁。
曦太子立刻乖乖坐好,姿态端正严肃:“是,摄政王说的很对,孤的确需要学习。”
解平芜满意了:“殿下好学是赵国之福,然熟悉朝政是个过程,臣今日隻带了这些。”
曦太子:……
什么叫‘隻带了这些’?案几长榻都放不下的一大摊,叫隻这些?你怕不是隻瞎狗!
解平芜随手拿来一本,翻开,看了两眼,推过来:“此事,殿下怎么看?”
曦太子一看,是盐铁司的折子,说的是盐签落点批示,他能怎么看?这事基本算是他促成的:“听闻端敏公主仗义疏财,设办多处义学,资助慈幼堂,每逢赈灾更是不落人后,孤觉得甚好。”
他从安公公那里打听到,端敏公主除了太有钱,爱享受,有些脾气外,基本是个没什么黑料的人。别人身份高贵,生下来就有权有钱,为什么不能享受,不能任性有脾气?难得的是她自己富贵,也知道拉拔别人,有颗善心,三观端正了,很多脏事就可以大幅度避免,他真的觉得此事可行。
解平芜微微颌首:“朝廷设有盐铁司,派分出去的盐签只是一小部分,监管不是问题,不过殿下能如此用心,知道私底下做功课,很好。”
曦太子:……
不不孤不是孤没有,孤就是随便一听随口一说,你千万别当真!
不对,等等,既然这件事在管控范围之内,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酿成大祸,为什么要把气氛搞成这个样子,大家都要死要活的?欺负孤是外来人,没见过大世面吗!
不等他反应过来,又一个折子已经随着对方修长手指,推到了自己面前:“城防图曾在不久前遭窃,需得重新改造布防,侧重点也要随之做出改变,太子怎么看?”
曦太子:……
孤木得看法:“孤又不懂兵法。”
“但凡对战,都有相似之处,”解平芜视线滑过曦太子的腿,“太子殿下不必藏拙。”
曦太子心说藏个屁的拙,不会就是不会啊,手指随便指了个地方:“这里看着有点不顺眼,孤要是来犯,肯定先端它。”
岂料解平芜把折子推过来,手并没有移开,二人手指就碰到了一处。
对方指尖触感一如既往,温润柔软,和本人完全不一样……曦太子尴尬退开,摸了摸鼻子,眼睛看别处。
解平芜垂眼,不动声色:“能换位思考,还不错。”
不错个屁!这是什么鼓励教育?担心孤受打击失去信心?孤不需要!
不,不对。曦太子抬眼看了看解平芜,这人今天态度似乎出奇温柔,怎么都不恼,还隐隐有夸他哄他的意思,是不是……公主府宴上的事,知道错了?知道那般对待太子不是一个臣子所为,来道歉了?
他想不通,对方也不会露太多神思给他。
“然进攻一座城,顺不顺眼不是重点,太子且看——”解平芜准确的挑出城内舆图,展开,指尖滑到一处落点,“我们需要找的是漏洞,比如这沟渠,护城河,是不是显眼了很多?很多时候,它们是第一考虑的要素……”
曦太子起初听得很认真,因为实在想看看解平芜在玩什么把戏,可听着听着,眼皮开始打架,昏昏欲睡,隻好伸手撑着头,时不时就是猛的一点,看起来就好像在表达讚同意见。
“……如是,布防才能完善。”
解平芜说完,看到眼睛紧闭,呼吸均匀,下一步甚至要打小呼噜的太子,啪一声合上折子就要走。
曦太子正睡得舒服,根本不计较这点声响,头开始往下点,眼看就要磕到桌子上——
解平芜背后长眼睛似的,立刻回身,接住了小太子的头。
柔软发丝倾泻,丝绸一般散开,覆住了他的手。
解平芜这才注意到,散开的何止小东西的头髮,腰带,衣襟全都散开,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,脚上甚至没有袜子!
再一想,他来之前小太子是怎样姿态,不言而喻。
摄政王运了运气,就要把手抽出来,冷漠离开,曦太子却似乎很喜欢这个‘枕头’的温度,双手抱住,脸还蹭了蹭他的掌心:“困……乖枕头,不要跑……”
解平芜闭了眼,深深呼吸,眉目间满是不悦。
片刻后,他抱起不省心的小太子,送进了寝宫。
下次再来,摄政王就知道怎么治曦太子了。让人端盆冰水放在案边,逼迫曦太子听他说话,一旦走神,立刻指弹冰水伺候,并且随时伴有突然高起来的音量,试图达到惊吓效果,还一次次要求曦太子重复他刚刚说过的话。
曦太子当然睡不着,再困也被吓醒了好吗!可他真不是学霸,不爱学习,被逼的着实难受,又不敢反抗,隻好想办法安慰自己,比如……出去吃点好吃的!
于是每次见过摄政王,就是曦太子放飞自己的时候,只有这样大吃特吃弥补过自己,他才能